王尧  |  生活来去觅无声

(王尧,作家、评论家、苏州大学博士生导师,《重读汪曾祺兼论当代文学相关问题》摘得第七届鲁迅文学理论评论奖)

在某种意义上,鲁迅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成长起来的一代知识分子作了参照,理想、抱负、责任成为他们那一代人的关键词。王尧作为其中的一员,始终认为“一个人不能放大自己,缩小世界”。

许多年前,王尧负笈南下来到苏州,对这座古城有着不一样的感觉,“就像几个拼贴在一起的小镇,但在逐渐融入这座城市后,才体会到它的博大精深。”对于博大精深,王尧这样解读:所谓博大,不仅指苏州时间上的连续性在国内罕见,而且它在有限的空间中腾挪出无限的天空,在狭小中获得了辽阔;所谓精深,既是底蕴深厚的文化、精雕细琢的艺术,也是日复一日的生活方式。渗透在日常生活中的文化,才是根深蒂固的文化。

在王尧心中,苏州是一个文化苏州,在几千年的累积、发展、回退、修复中铸就,物质的、制度的和心理的各个层面的文化逐渐凝固成文化苏州。

生活中的王尧是个很有活力的人,喜欢运动,热爱乒乓球,对菜肴的创新也有一定的研究。

这种生活美学,王尧一并加进自己的学术研究中。八十年代中期,王尧开始研究当代文学史,同时也兼做文学批评。在写《中国当代散文史》时,他第一次把汪曾祺作为散文家看待,那时大家对汪曾祺界定的主要身份还是小说家。他另辟蹊径,专门写了一章。

最近几年,王尧对一些大众很熟悉的作家进行了再解读,汪曾祺仍是他重读的作家之一。王尧认为:“汪曾祺仍保留了‘士大夫’特质,其在语言、文体方面的建树与现实语境形成了一定反差,他以自己的方式衔接文学的‘旧传统’和‘新传统’,于断裂处联系了文化遗传。”

而所谓重读,就是通过作出新的阐释,试图更贴近汪曾祺和其文本。王尧的基本思路是,将汪曾祺和他的创作置于中国文化和文学的内在脉络中加以考察。去年下半年,这篇获奖的文章在王尧赴国外参加学术会议期间就定稿了。为了精益求精,王尧带了10多本书跟着自己飞行,一有空就对文章进行修订。

像所有人一样,王尧也经常和好友一起聚会,喝茶、小酌,海阔天空。遇到什么难题,碰见什么烦心事,也会征求朋友的意见,其中探讨较多的还是写作中的困惑。“即使是那些优秀的作家,也是常人,一样有酸甜苦辣,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问题。”

近期,王尧出了一个小系列——《文坛边缘记》,主题是和一些作家的交往。和作家朋友的往来最早是从他主持“小说家讲坛”开始的,后来又主编了《新人文对话录》丛书,包括《莫言王尧对话录》等。

谈起莫言,王尧想到一件很令他感动的事。某次开会时,莫言想起王尧曾请他题写“三槐堂”,便说回家写好后让女儿笑笑送过来,隔天王尧就拿到了这幅字。王尧和阎连科也时常见面,“有时怕打扰他写作,去北京时故意不提,他知道后即使是深夜,也会到我的住处聊天”。去年11月,阎连科从香港回到北京,王尧给他发了准备在2018年《收获》上刊发的专栏文章第一篇。隔了一天,阎连科发来微信:“你要把这次写作看成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写作之一。”

在苏州大学,王尧授课多年。在学生的眼中,王尧文采斐然、诙谐幽默。“我没有想过诙谐幽默是不是理想文人的特质,但可以肯定的是,很多有个性的文人都诙谐幽默。文人要有性情、趣味,要好玩,现在我们缺失这些。”

(转载自公众号“凤凰网江苏”)